乔暮“嗯”了声,微微仰起脸。“不甘心?”
“哪能甘心啊,跟了大半年,不把这帮孙子都逮起来,睡不着觉都。”箫迟低头,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的侧脸,“你就一点都不担心?”
乔暮听出他话里有话,眼底浮起淡淡的笑意,“爷爷没逼着你跟我保持距离,你还有什么不满的。”
“不满的多了……”箫迟亲了下她的额头,低低笑出声,“想请你上家里吃饭都没时间。”
果然是亲祖孙俩,他什么都没说呢,她就把谜底给掀了,一点面儿都不给他留。
乔暮意味深长的瞄他一眼,没接话。
经过乔辉跟聂兰登记这事,老爷子估计也看清现实了,他不可能回来。仁济堂要开下去,这担子只能落在她肩上。
他挑了她不满意,还不如放手让她自己挑。
所以,她真的不担心他会要求箫迟什么。
箫迟走的慢,乔暮放缓了脚步陪着,告诉他李成安拿走了药堂调制封药蜡丸皮子的方子,还请了两天假。
“创天出售药厂就是个幌子,目的为了迷惑我们。他守着仁济堂不走,应该就是为了这个,去年分局缉毒大队牺牲了一个同事,还丢了条缉毒犬。”箫迟磨了磨后牙槽,“这几天在收网,他们蹦跶不了多久,就是你得当心些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乔暮见他实在难受,叹了口气,伸手去扶他。
回到仁济堂,老爷子把施针的穴位,下针的深度,毫针、火针间隔的时间全部写下来,交给乔暮,催他俩去医院。
乔暮去开车库门,箫迟跟后,上了车他的脸色马上就变了,皱着眉头,一个劲的呲牙抽气。
“很疼?”乔暮降下车速,等红灯的时候,扭脸过去,轻蹙眉头。“之前是怎么伤的?”
“心疼了?”箫迟眯着眼,懒洋洋瘫在椅子上,额上冒出密密匝匝的冷汗。
乔暮气恼的注视他片刻,收回视线,绿灯亮起时随即加速开过去。
箫迟被突然加速的惯性带着俯冲了下,又撞到椅背上,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乔暮看都不看他,轻描淡写的语气。“不心疼。”
箫迟倏地笑出声,从口袋里摸出盒烟,取出一支叼嘴里,没点。
对他,她就没心软的时候。
过一会,他拿出手机,将镜头对准乔暮的侧脸,淡定地拍了张照片。
到中医院办完手续,乔暮送他去病房躺下,回头去跟外科病房的值班医生打招呼。
箫迟趴床上,听着外边的脚步声走远,解了手机锁,将刚才拍下的照片打开。
乔暮侧脸的轮廓不如正面精致漂亮,却自有一股孤高的气质,像极了早春里才冒出花骨朵的梅。
浅浅的一点颜色,足够勾勒出盛放枝头独天下而春的姿态。
却也充满了距离感。
即便把她抱在怀里,仍有隔山隔海无尽遥远的错觉。
收起手机,乔暮穿上白大褂,拿着施针需要用到的器具进来,他嘴角勾了勾,看着她笑,也不说话。
“趴好别乱动。”乔暮把托盘放下,转身去把门关上。
这两天来输营养液的学生暴涨,医院为了缓解门诊输液室的压力,住院部的病房几乎住满,走廊里人来人往。有些家长没事还喜欢挨个病房蹿,也不管里边的人是不是在输液的学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