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还飘着小雨,乔暮打着一把黑伞,牵着裂风静静站在车旁,看着冲锋艇在高高的芦苇丛中出没。头顶飞着五台无人机,四处低空搜索。
从早上等到中午,又到下午,雨越来越大,搜救范围扩大,搜救犬也调了好几条过来,裂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不安地坐在她脚边“嗬嗬”喘气。
“嫂子,你先吃点东西,迟哥他……他一定会没事的。”老六拎着快餐,打伞走到她身边,努力打起精神,“你一天不吃不喝了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乔暮嗓音淡淡,目光幽远的看着眼前浑黄的水域。
箫迟他会回来,她知道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无数的消息传来,唯独没有好消息。
搜救还在继续,乔暮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,带着裂风回到车上,开车赶往下一个搜救区域。
无人机白天扫荡似的在附近飞了很久,没有发现箫迟的踪迹,这会天黑下来,完全派不上用场。
乔暮打着伞站在车边,嘴角抿紧,脸上无悲无喜。
9点多,还是没有消息传来。
秦斌来电话,接通就问是不是箫迟出事了。乔暮嗯了一声,沉默下去。
“他会回来的。”秦斌安慰一句,说他已经到了霖州,问她具体的位置。
乔暮扭头看了眼老六,问他外人是否可以跟过来等。
老六重重点头,精神近乎崩溃。时间越长,能找到箫迟的可能性就越低,从他落水到现在,已经将近20个小时过去。
乔暮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,拒绝了秦斌的好意。箫迟肯定不希望,看到她的同时,还看到秦斌。
等到凌晨,手机有电话进来。麻木掏出手机,发现号码很陌生,眼皮跳了下立即接通,“喂,您好。”
“乔医生。”张良业的声音透过电磁波传过来,依稀透出一丝森冷的寒意,“来老百汇路口的教堂,有个人要见你。”
乔暮心跳加快,无意识攥紧了拳头,“谁要见我,总该让我知道一下吧。”
“你一个人来,我给你看他的照片,如果让我发现其他人也来,我会立即杀了他。”张良业挂断电话,很快申请加她微信好友,跟着发了张照片过来。
乔暮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足足一分钟,冷静打回去,“我现在马上过去,不会通知任何人。”
箫迟身上的衣服是湿的,胸口的t恤染血,不知道是枪伤还是刀伤,情况不太好,但是还活着!
收起手机,乔暮若无其事的站了几分钟,转头去找老六,说爷爷一个人在家等消息,她不太放心要回去一趟,让他有消息务必第一时间通知。
老六不疑有他,红着眼眶频频点头。
乔暮暗暗松了口气,牵着裂风上了车,马上发动车子倒车出去往回开。
午夜的霖州没有白天那般喧嚣,整个城市安静下来,雨幕下的高楼大厦无声伫立,车灯射出的光柱,在满是积水的路面,照出大片闪烁的金光。
开了窗,潮湿的凉风灌进来,身上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。
“裂风,他不会有事对不会?”乔暮喃喃问了声,无意识握紧方向盘,脸上覆满了寒霜。
张良业不愧是郭鹏海的军师,两人要是不翻脸,箫迟他们就是再查上一年,恐怕也难以坐实他们两人的罪证。
他昨晚在百公里外的疗养院,居然还安排了人盯着郭鹏海,并在他逃窜途中打伤箫迟后,把箫迟救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