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虽然恭敬,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质问。
李自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,本来就因为那道圣旨而心烦意乱,此刻听到明军将领的质问,更是火冒三丈。
当下便冷笑道:
“你怎知本王只是扣押了他们,而不是杀了他们?”
那明军将领听到这话,朗声道:
“我家大人说了,闯王不是言而无信之人,做不出那种擅杀使者之事。”
这话有点给李自成脸上贴金的意思了,毕竟对于朝廷,李自成向来都是言而无信的。
李自成听到这话,也懒得再装了,而是冷笑道:
“孙传庭倒是猜的挺准,不过之前前来宣旨的那些人冒犯了本王,所以本王把他们扣押了起来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。”
“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,就说今晚之前本王便会放了他们。”
说完这话,李自成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眼见如此,明军将领也不敢多说些什么,拱了手之后便离开了。
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说出什么让李自成不高兴的话,搞不好他就走不掉了。
很快,孙传庭便得到了消息,随即终于松了口气。
因为他知道孙守法他们应该都还活着,不过可能要吃些苦头了。
另一边,李自成虽说行事作风带着一股子草莽之气,可到底在心底还残存着几分理智。
让他在面对孙守法等人时终究没有下令痛下杀手。
然而,心中的那股恶气却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,不断地灼烧着他的内心,让他难以平息。
于是,他决定亲自前往关押孙守法等人的地方,好好地出一出这口恶气。
当他看到孙守法等人时,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,随后他大手一挥,命人上前扒掉孙守法等人的上衣。
紧接着,李自成接过一根长长的鞭子,眼神中透露出凶狠的光芒,狠狠地朝着他们身上抽去。
每一鞭落下,都带着呼呼的风声,仿佛要将心中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。
尤其是孙守法,他成了李自成重点“关照”的对象。
一鞭又一鞭,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背上,清脆的鞭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。
十几鞭下去,孙守法的整个背部已然血肉模糊,鲜血不断地从伤口中渗出,染红了周围的地面。
可孙守法却像是一尊坚硬的石像,咬着牙,硬是一声不吭。
他的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,顺着脸颊不断地滚落,可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。
鞭打过后,李自成或许觉得心中的恶气出得差不多了,那原本紧绷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。
随后他看着孙守法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道:
“你倒真是一个汉子,只可惜不能为本王所用。”
孙守法听到这话,那原本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。
冷笑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和轻蔑,他强忍着背部的剧痛,一字一顿地说道:
“我乃朝廷命官,岂能和你这种贼寇为伍?我即便身死,也不会背叛大明。”
他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,但却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力量,这股力量仿佛是一把利剑,直直地刺向李自成的心脏。
不过或许是因为刚才打得太舒坦了,李自成这会儿倒像是消了气一般,没有再动怒。
他双手抱在胸前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道:
“行了,带着你的人滚回去吧,告诉孙传庭,大明皇帝的圣旨本王接了,本王也会带着所有的部下投降大明。”
孙守法听到这话,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。
因为他心中清楚,李自成一直没有杀他们,就证明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。
不过他又知道这一切还是李自成的阴谋诡计,所以他还是决定试探一下,于是问道:
“既如此,何时让你的手下前往辽东?”
李自成听到这话,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,冷笑一声继续说道:
“你觉得以你们潼关的兵力,每次可以护送多少农民军去辽东?之前的一万人应该还在潼关吧?”
“而且这天马上就要下雪了,到时候冰天雪地的,道路难行,这种事估计今年也做不了,怎么着也得等到明年吧?”
“不如这样,等明年开春之后咱们再决定具体事宜如何?”
“当然,本王也会遵守之前的约定,不断向潼关输送农民军,但一开始数量不会太多。”
“毕竟这六十万农民军要是全部送到潼关,你们也不敢开城门吧?”
“万一本王使个诈,你们的潼关可就危险了。”
李自成的话里话外都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,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。
但孙守法却不在乎这些威胁,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:
“你的话我会带给我家大人,另外,关于你的印信和官服,朝廷正在制作,很快便会送到。”
李自成听到这话,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。
他倒是忘了,除了之前的圣旨之外,按照规格,还应有官方印信和官服。
或许是因为朝廷赶时间,这些东西没来得及制造。
不过说实话,这些东西他根本就不想要,毕竟他又不是真的投降。
可这话也不好明说出来,李自成只能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:
“随便你们。”
最后,他一挥手,示意手下放人。
几个农民军随即上前,将之前脱掉的衣物随意地披在孙守法等人身上,丝毫也不顾及他们身上的伤口。
而身在敌营,孙守法等人也不敢说些什么,只能咬牙忍了下来。
做完这一切之后,他们便不耐烦地催促着孙守法等人赶紧滚回去。
孙守法等人不敢有丝毫的犹豫,急忙出了营帐,然后在营帐外找到了来时骑乘的马匹。
他们翻身上马,不顾身上的疼痛双腿用力一夹马腹,然后然就朝着潼关的方向快马加鞭地离去。
一路上目光所及之处,到处都是农民军的身影。
这些农民军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,有的在闲聊,有的在摆弄着手中的农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