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环顾厨房。虽然角落里堆着煤气罐和小煤炉,但显然许伯更钟情于使用那个古朴厚重、充满历史沧桑感的老式土灶。这种灶台她熟——团建去农家乐时玩过,底层烧柴,中间出灰(草木灰正好堆肥),上面两口大铁锅,火力猛,炒菜香!
说干就干!白萌萌麻利地系上围裙,决定就地取材:土豆炖肉主打硬菜,醋溜白菜清爽解腻,量大管饱!
刚挽起袖子,王浩那颗顶着黄毛的脑袋就贼兮兮地探进厨房,一脸肉疼地看着案板上仅剩的五花肉,期期艾艾地说:“掌……掌门,您做饭啊?就……就剩这点肉了……您可……千万……手下留情啊……糟蹋了……咱可就真得辟谷了……”
糟蹋?白萌萌心中冷笑,中午那顿才叫史诗级的糟蹋!她眼皮都没抬,只冷冷甩出一句:“王浩,你的草拔完了吗?不拔完——今晚没饭吃。”
王浩发出一声哀嚎,瞬间消失。
耳根清净。白萌萌点火焖上米饭,取过五花肉,在灶膛跳跃的火苗上将猪皮燎得滋滋作响,祛净杂毛,然后手起刀落,笃笃笃几声,肉块便被切得大小均匀、肥瘦相间。
“许伯,火先小点。”她吩咐着,挖了一勺凝固的雪白猪油滑入烧热的铁锅。油脂迅速融化,散发出浓郁的荤香。接着,一勺白糖入锅,铲尖轻推慢搅,糖粒渐渐融化,颜色由浅黄变为诱人的琥珀色,最后化作翻滚的枣红色糖泡——
就是现在!
白萌萌手腕一抖,肉块哗啦入锅!“刺啦——!”一声爆响!滚烫的热油与肉块激烈碰撞,瞬间激发出霸道绝伦的肉香,如同实质般瞬间填满了整个厨房,甚至强势地向后院蔓延!
仅仅一个炒糖色,这香气已经让灶膛后烧火的许伯忍不住猛吸鼻子,喉结上下滚动。
肉块均匀裹上诱人的酱红色,白萌萌不慌不忙地注入一瓢滚烫的开水。葱结、姜片、八角、桂皮、香叶、生抽……各种调料如同天女散花般落入锅中。盖上厚重的木锅盖,只留小火在锅底温柔舔舐,让汤汁在锅内咕嘟咕嘟地低吟浅唱,慢慢煨煮着美味。
等待的间隙,她从筐里挑了几个圆滚滚的土豆。拿起菜刀削皮的瞬间,一种奇异的、难以言喻的感觉攫住了她。
她仿佛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。手中的菜刀不再是工具,而是肢体的延伸。每一次下刀都精准无比,力度恰到好处,削下的皮薄如蝉翼,切出的土豆块大小均匀得如同尺子量过。她甚至能“感觉”到,这样处理的土豆,能在炖煮中达到口感与入味的完美平衡!
时机到了!
白萌萌掀开锅盖,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。她将土豆块轻盈地滑入锅中,铲尖翻动,让每一块土豆都贪婪地裹上那浓稠油亮、泛着琥珀光泽的汤汁。
再次盖上锅盖。明明看不到锅内情形,但白萌萌却清晰地“感知”到:土豆正在汤汁温柔的怀抱中逐渐软化、吸饱滋味、变得绵软沙糯……
那霸道的香气简直不讲道理!如同无形的钩子,穿透门板,直直钻进后院正埋头苦干的王浩鼻子里。
“嘶——!”王浩猛地吸溜了一下口水,手里拔草的动作都停了,伸长脖子使劲嗅着空气,肚子不争气地发出雷鸣般的抗议:“我的亲娘诶……这……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味道啊!香死个人了!”明明中午塞了一肚子“焦炭”,此刻却饿得前胸贴后背。
白萌萌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握着锅铲的手。刚才切土豆、炒白菜时那种行云流水、仿佛洞悉食材灵魂的感觉,异常清晰。难道……这也是种菜天赋带来的隐藏福利?对植物系食材的终极掌控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