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崤和黎容一起吃食堂且分享一份河粉画面很快传了出去。
学校里风云人物新闻散布很快,更何况这里有两个风云人物。
林溱也因为和岑崤与黎容走得近,感受到了不少微妙变化。
比如没人再不打招呼就拿他东西用,没人在班级大扫除时候把自己工作扔给他,没人大言不惭让他帮忙取外卖和快递。
其实那些人从来没有过分欺负他,A中在校园暴力方面管理是很严格,这些年也没出现社会事件。
但就是这种若有若无轻视让人无法忍受,他既没办法像祥林嫂一样,到处诉苦,也没办法把这些破事一桩桩一件件告诉杨芬芳。
现在,这些人有求于他时候,甚至还会问他一句行不行。
他如果鼓起勇气拒绝,他们只会偷偷瞪一眼,然后灰溜溜回座位,再不敢说别。
林溱每天来上学心情都变好了不少。
而且他发现,以前他觉得岑崤可怕,简复不讲理,黎容高冷不可接近,其实也是种偏见。
大概因为岑崤背景深,气场又强大,所以总给人一种惹不起感觉,但事实上,这三年里,岑崤从来没有仗着家里背景欺负过谁,就连那种拉帮结伙排挤都没有。
他根本不屑做这种事。
简复虽然偶尔嘴欠,说话不过脑子,但也确实没有什么坏心,和这样人说话反倒踏实,不用担心对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,而且听得多了,嘴欠话也就自动忽略了,谁还能没点缺点呢。
还有黎容,林溱不知道该怎么感激黎容,人人都说从黎清立顾浓事件里看到了黎家光鲜亮丽表层下恶,但他看到恰恰相反,如果是他遭遇这样人生波折,他一定扛不下去,他说不定会偏激,会性情大变,会报复社会,但黎容就没有,黎容比他见过任何人都更坚强。
他相信总有一天,社会会还黎家清白,虽然迟到正义不算正义,但有总比没有要好。
如果将来他可以帮到黎容,他一定不遗余力。
周四,黎容收到了法院信息,通知他在周末前搬出别墅,法院要回收房子准备拍卖了。
法院负责这件事书记员挺有同情心,还告知了他舅舅顾兆年来接他。
但黎容知道顾兆年根本不会来,说不定还因为简复收拾了顾天,又记恨了他一笔。
他也无所谓,只是笑着谢谢了书记员。
说实话,搬出去反倒让他松了一口气。
虽然这里是他生活了十几年家,但因为父母都死在家里,他每次回来,说不压抑是假。
这种压抑无时无刻不提醒他,他离自己目标还差太远,但急功近利就会犯错,他现在不能犯错。
他打算暂时搬到学校宿舍去,但搬家也是个体力活。
黎容打起了岑崤和简复主意。
周五下了第一节课,黎容拿起保温杯,到热水箱前接水。
回来时候,主动站在了简复桌边。
他歪头打量了一下简复罗着卷子桌面,勾唇一笑:“差这么多没交,我帮你写了吧。”
简复正在专心致志打游戏,正常情况下,他打游戏时候绝对听不进周围任何人说话,但此刻不一样,他如听仙乐耳暂明,一抬头,平生第一次像林溱一样觉得黎容笼罩圣光。
简复摘掉单边耳机:“靠,真假?”
他虽然是A大特殊人才引进,没有高考压力,但简父简母要脸,他要是考太瞎,父母也抬不起头来,所以简复有点怕老师告状。
杨芬芳这人总爱絮絮叨叨小事化大,没事就跟他父母交流他学习态度问题,还有他带着全考场一起作弊恶劣作风,他爸妈没少骂他,次数多了简复也头疼。
黎容暼了一眼卷子,云淡风轻道:“我写一张也就三十分钟不到,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简复喜不自胜,游戏也不管了,赶紧把自己屯文科作业塞给黎容:“快快快,谢谢谢谢,救我于水火,今儿中午食堂我请了!“
他觉得,他哥是有点明智在身上。
把黎容拉拢过来,也没什么不好,至少完成作业方面,能省不少力。
黎容眸中含笑,把卷子接过来,回自己座位了。
简复开心像条甩膀子鱿鱼,他得意拍了拍同桌肩头:“作业你自己写啵,爹不陪你啦!”
黎容回了座位,将卷子和水杯往桌面上一放,悠闲把左腿搭在右腿膝盖上,两指夹着笔,晃了晃,然后开始给简复写卷子。
岑崤扫了一眼空白卷子,很快移开了目光,随意望着黑板,淡淡道:“你就套路简复吧。”
黎容扭过头来,望了岑崤几秒,唇角微翘,狡黠道:“怎么,我没套路你,你吃醋了?”
他饶有兴致打量岑崤,似乎真想从那张一贯喜怒不形于色脸上,看出吃醋意思。
他现在越来越能看清岑崤情绪变化,或许是这一世岑崤还没有那么设防,又或许是他比以前更了解岑崤了。
岑崤轻嗤一声,嘴唇绷了一下,没说吃醋,也没说不吃醋,表情是不屑,但多少有点嘴硬意思。